11 月 9 日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日子，人类第一次得到了有效新冠疫苗的信息。

这是来自美国辉瑞公司和德国 BioNTech 开发的 mRNA 疫苗。超过 4 万志愿者的三期临床早期分析发现，这款疫苗的有效性超出预期，高达 90%。

若结论坐实，这将不仅是辉瑞公司在全球疫苗疯狂竞赛中的胜利，更将是人类整体的胜利。自 2019 年 12 月疫情发生至今的近 11 个月里，人类新冠感染确诊超过 5000 万，死亡超过 126 万，全球经济因此萎缩，人们日常生活被极大改变。

辉瑞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艾伯乐（Albert Bourla）说，对科学和人道而言，这一天是伟大的日子。“伟大的日子”这个表述也写进了路透社报道的标题里。

美国总统特朗普和刚刚当选总统的拜登均发文祝贺。拜登表示，这是极好的消息，但佩戴口罩和保持社交距离将会持续到明年。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的复星医药早在 3 月份即与 BioNTech 签署合作协议，获得了这款疫苗在中国开发的许可，并于 7 月 16 日获得了临床实验批准，9 月 4 日在中国进行的 B1 一期试验 144 例受试者免疫效果良好。

只是，目前还缺失该疫苗能否预防重症的信息，以及能否预防无症状感染的信息。

图 | 美国志愿者在辛辛那提儿童医院接受辉瑞的新冠疫苗接种。（来源：美联社）

为什么是这款疫苗

这项研究已经招募了 43538 名志愿者，全球约 42％的志愿者和 30％的美国志愿者具有不同种族背景。

这次的双盲试验中，一半志愿者接受疫苗接种，另一半志愿者接受安慰剂。要想得到好的结果，那些感染病例中的大部分须来自安慰剂组。

目前的 94 例感染者至少有一种症状且确诊阳性。11 月 8 日，独立的数据监测委员会在进行的第一阶段中期分析发现，94 例感染者中属于疫苗接种组的不超过 8 人。也就是说，疫苗有效性达到了 90%。

这个结果已经远远超出美国 FDA 的疫苗要求。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在微博表示，“这次我们合作研发的 mRNA 疫苗有效率高达 90%，而普通流感疫苗也只有 70% 左右的保护率，远超我们此前的预期，更远远高于 FDA 要求的 50% 以上即可获批上市。”

与第一代灭活疫苗需要获得完整的病毒不同，mRNA 疫苗是第三代疫苗技术。这一技术只需要获得病毒的基因序列。这种疫苗无需依靠病毒颗粒，仅将编码刺突蛋白的 RNA 注入人体，人体细胞即可表达抗原蛋白，进而刺激人体产生液体免疫和细胞免疫。

目前在研的新冠疫苗有腺病毒载体疫苗、灭活疫苗、重组蛋白疫苗、 mRNA 疫苗与 DNA 疫苗，那么为什么 mRNA 疫苗走得更快呢？

德国埃森大学医学院病毒研究所教授陆蒙吉的看法是，从长久的保护和免疫多样性来看，mRNA 疫苗或许既能实现抗体免疫，同时又提供 T 细胞免疫。只有形成有效且持久的免疫记忆，在下次感染来临时，记忆细胞会快速产生抗体以保护机体免受病毒感染。

BioNTech 是一家德国生物技术公司，致力于开发和生产针对特定患者严重疾病的主动免疫疗法。该公司开发了一种用于静脉内给药的基于 mRNA 的疗法。

至于为何是辉瑞与 BioNTech 这款疫苗先行出结果，陆蒙吉告诉 DeepTech，这应该归功于三期临床试验组织得有效。不过据路透社报道，同样采用 mRNA 技术的 Moderna 疫苗有望在 11 月晚些时候报告其三期结果。

不同 mRNA 疫苗区别在于，Moderna 和辉瑞用的是全长的刺突（S）蛋白序列，而辉瑞与 BioNTech 最初用的疫苗针对的是新冠病毒刺突蛋白的受体结合区，但安全性较差。据清华大学全球健康与传染病研究中心主任张林琦此前对 DeepTech 的介绍，刺突蛋白本身有各种各样的构象变化，那么选择受体结合区的蛋白，其免疫源性就会有很大的提高。

9 月份，辉瑞表示，一些参与试验的志愿者出现轻度至中度副作用反应，包括疲劳、头痛、发冷、肌肉疼痛等，部分人发烧症状，部分人出现高烧。不过这些症状并未区分安慰剂组和疫苗接种组。

紧急使用授权

这个结果意味着疫苗的免疫力不会迅速削弱。英国首相发言人说：“结果令人鼓舞。尽管我们对突破感到乐观，但我们必须明白还不能保证什么。”

辉瑞公司希望获得美国 FDA 的紧急使用授权，以用于 16 岁到 85 岁的民众。

按照美国 FDA 的指导意见，至少需要第二次接种 2 个月后观察一半志愿者的安全性问题。这个时间节点是 11 月的第三周，彼时志愿者中新冠病例将达到 164 例。之后，辉瑞和 BioNTech 才会申请紧急授权。

如果三期临床最终证明这款疫苗安全有效，美国政府将斥资 19.5 亿美元购买 1 亿剂疫苗，可供 5000 万人接种。因为受种者共需接种两剂，这就意味着人均疫苗接种成本约为 39 美元。

据报道，两家公司可在 2020 年底前生产至多 1 亿剂，2021 年的全球产能可超过 13 亿剂。辉瑞还与欧盟、英国、加拿大和日本达成了供应协议。

美国 Raymond James Financial 公司的史蒂文・斯德豪斯（Steven Seedhouse）听到这款疫苗最新数据后评价称：“我们将首次看到希望的曙光，并有可能在 2021 年内恢复到 ‘ 正常 ‘ 状态。这完全取决于后续疫苗的生产。”

除了辉瑞这款疫苗，强生公司、阿斯利康疫苗和 Moderna 的疫苗开发均获得了美国政府的巨额资助。

德国 8 个在研的新冠疫苗项目中，BioNTech 公司和 CureVac 公司正在研发的都是 mRNA 疫苗。

业内对安全性的看法是，mRNA 疫苗尚未获得过批准并得到安全性验证，那么目前的新冠疫苗临床就需要得到这一答案。欧盟药品管理局的态度是，在疫苗批准上市后也不会终止安全性相关研究，研究者需要在接种一年或两年后继续监测其长期安全性。

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认为，要用科学、理性的态度来看待疫苗，复星也会继续与政府监管、审批部门密切沟通协同，希望根据全球研发的进展和数据分析的结果，在符合中国法规的前提下，复星新冠疫苗能尽早在中国上市使用。

因为目前中国不具备做新冠疫苗三期的条件，全球三期的临床数据就是至关重要的参照，那么利用这些数据加上中国的一些桥接试验数据或可申报在中国的上市。复星医药的策略正是如此。

来源：麻省理工科技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