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荷兰阿姆斯特丹学术医学中心的Frederike Bemelman教授等在医学期刊《American Journal of Transplantation》上发表了一篇特殊的病例报告。

根据报告内容,4例成功接受肺、左肾、肝、右肾移植的患者,均在术后16个月至6年内的时间里,出现了组织学类型相似的乳腺癌!而这4例移植接受者的器官均来源于同一位捐献者,在捐献时并未发现有乳腺癌。

这4例接受移植的患者,其中3例均死于转移性乳腺癌,而剩余1例在切除移植肾、中断免疫抑制治疗以及接受化疗后得以幸存。事实证明,乳腺癌细胞的确来源于器官捐献者。也就是说,捐献者当时的癌症处于非常早期的阶段,常规检测并未发现。但是通过移植,捐献者将癌症同时传染给了四个人!

这篇病例报告成为首个描述多器官移植(1至4)乳腺癌感染的文献记录。值得注意的是,先前尚未有任何研究报道过相隔时间如此长的移植后癌症

故事起源于1名53岁的女性,其因蛛网膜下腔出血去世。医师按照她的生前遗愿,把能用的器官捐献给了其他患者,各种检测并未发现器官捐献者有任何癌症指征。

双肺移植者:幸存2年4个月

器官移植接受者A是一名42岁的女性,因患有终末期肺结节病,从而在2007年4月接受双肺移植术。但是,在移植手术16个月后,A出现了移植功能障碍。

胸部X线检查显示纵膈淋巴结肿大,进一步活检居然发现了雌激素受体(ER)阳性、孕激素受体(PR)阳性的乳腺癌细胞!同时,FES-PET扫描发现患者肺部和骨骼异常。

一个月后,CT扫描显示患者出现肝脏和骨骼转移灶。差不多一年时间,患者症状逐渐加重,并于2009年8月最终去世。医师在对DNA进行微卫星分析后,确认这些癌细胞来源于器官捐献者。

左肾移植者:幸存6年3个月

接受左肾移植的是一名62岁的女性。当另外那例双肺移植接受者因乳腺癌转移而死亡,医师曾与她讨论过这种情况。但是限于当时的境况,患者并没有移除那个可能携带有乳腺癌细胞的肾。不过,医师也对她的移植肾进行了CT扫描,当时并未发现有主要异常。

但是,5年后,患者相继出现了高钙血症、体重减轻与乏力不适的症状。CT扫描结果显示其肝脏出现多处病变。

进一步的肝脏活检发现,患者体内同样出现了雌激素受体(ER)阳性、孕激素受体(PR)阳性的乳腺癌细胞!不仅如此,这些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肾脏、肝脏、骨骼、脾脏以及多个消化道器官!

不幸的是,这例患者在被确诊为转移性乳腺癌的2个月后就离世了,而此时距离她接受肾移植手术已经整整6年。

肝移植者:幸存7年6个月

接受肝移植的是一位59岁的原发性胆汁性肝硬化失代偿期女性。在接受移植的4年后,同样在她的肝脏检测到肿瘤,并且组织学分析显示这是来源于器官捐献者的转移性乳腺癌。

但是当所有人提议她再次进行移植时,这例患者拒绝了。首先她觉得自己身体状况良好,能够扛过去,其次她也实在不想再次体验肝移植所带来的并发症了。因此,她接受了质子辐射治疗,并且在治疗下肿瘤完全缓解,并且状况长时间保持稳定。

但是在移植的7年后,也就是在2014年,患者出现了癌细胞的肝外转移。这一次患者似乎也已经认命,没有再接受任何治疗,并在几个月后去世。

唯一的幸存者:右肾移植患者

接受右肾移植的是一位32岁的男性。在他得知器官移植接受者A因双肺移植感染乳腺癌后,便老老实实的定期接受肿瘤筛查,包括胸部X线检查和腹部超声等,在2011年1月的时候,他还接受了胸部CT扫描。所幸,并未观察到任何异常。

但是,紧接着在2011年7月,患者出现了大量蛋白尿,并怀疑出现了抗体介导的肾移植排斥反应。进一步的活检表明,这例患者的右肾出现了雌激素受体(ER)、孕激素受体(PR)、以及人类表皮生长因子受体-2(HER-2)表达均为阳性的乳腺癌细胞!

这例患者果断进行了移植肾的切除,并在术后停止了免疫抑制治疗。不仅如此,这例患者还接受了紫杉醇+曲妥珠单抗为时一年,6个疗程的治疗。

2012年8月,这例患者的症状完全缓解。一直随访到2017年4月,患者体内仍未出现肿瘤,并准备接受第二次肾脏移植。

解读:实体器官移植的确存在有癌症感染的风险,但是在当前实践下,器官捐献者都会经过癌症筛查,所以总体引起的癌症感染发生率并不高,概率约在0.01%到0.05%之间。

但是,一旦真正出现感染,死亡率将会非常高。考虑到接受移植的患者需要使用免疫抑制剂,以防止器官发生排斥反应,因此,此时的癌细胞将繁殖的更加如鱼得水。

在这篇特殊的报告中,唯一幸存的右肾移植的患者不仅及时切除了“癌源”器官,同时停止了免疫抑制剂治疗,恢复了免疫功能,并通过化疗对癌细胞进行追杀,这或许是他得以存活下来的真正原因。

参考资料

Transmission of breast cancer by a single multiorgan donor to 4 transplant recipients

https://doi.org/10.1111/ajt.14766

来源:基因健康那些事儿